飞雪玉花

【原著翻译】第三卷CASE4 天使的海蓝宝石(一)

对应TV第8话,我非常喜欢的一章!好像还没有太太翻译过。日语水平有限+语死早,大概被我翻成了奇怪的日式中文……如果有错误或者很奇怪的地方,请务必指出~

 

“小的时候,去朋友家的话会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个家里,连一个石头的标本也没有呢?”

谷本小姐有点害羞地笑了。休息室里的白色桌子是六人座的,但现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就像被宇宙断开了一样。晕眩和虚脱感很严重。如果是以前的话,明明只是和她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就会冷静不下来。

现在却像身体变成了石块一样沉重。

“所以呢,小时候被夸奖对石头熟悉,就像呼吸被夸奖了一样,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因为比起我来,父亲和母亲对石头要熟悉得多。现在想想,真是很奇怪呢。大概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太很懂自己明白什么又不明白什么吧。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一直被说孩子气吧。还有,嗯……可能也有没恋爱过的原因吧。对于和和男孩子交往这件事,总觉得连自己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太懂了。”

“啊……可能、是吧……”

“啊哈哈!正义君好过分。不过真的是这样把。”

“诶……?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刚,说了奇怪的话吧……?”

“完全没有。比起这个你不要紧吗?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没有那样的事!我,超健康的!哈、哈哈”

“是吗?”

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的主人担心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在看了细金属带腕表一眼之后,“啊”地小声叫了出来。

“……谷本小姐,已经到时间了?”

“嗯。不行啊,明明正义君好不容易才来陪我打发时间的,我还是好紧张心跳好快。”

在我什么也没说的时候,谷本小姐离开了座位,把每次移动的时候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的白色椅子嘎吱嘎吱地推进桌子里,就像大朵的花一样笑了。事件是午后三点。星期五。我们俩之后都没课。在之前的这个时间,我们曾经一起去过新宿的咖啡厅。那里的蛋糕很好吃。

“那么,我去相亲了哦!”

这么说着挥了挥手,我的天使离开了休息室。

 

“杀了我……快杀了我,让我转世吧……!”

“又在说时代剧(注1)一样的台词了。”

星期六的Étranger里,我坐在红色沙发上,脸颊贴在玻璃桌上。因为上面还有油,理查德现在一定是一副嫌弃到极点的表情吧。之后我会好好擦的。因为我会擦的现在就让我抱怨吧。我第一次知道“干脆杀了我吧”是这样的心情。

“由父母决定的相亲什么的……谷本小节和家人关系真好啊……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不是吗……那样的事……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吧?但也是有的吧,也是有的吧。呜……”

“自说自话地消沉的话,可不会管你。”

“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这不是打工时该有的态度。但是即使消沉也是在做了扫除、泡了皇家奶茶之后,所以工作态度离“最差”还有一步之遥吧。

对于我来说,理查德是大概唯一一个可以商量谷本小姐的事的对象。如果跟大学里的伙伴商量说,我有想告白却不能告白的对象,一定会被嘲笑“是小学生的恋爱吗”。大学生的小酒馆恋爱咨询的内容,不是想和谁交往,而是如果试着和谁交往的话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好像都是直接交往的。为什么呢。一定是因为能说出“我喜欢你”吧。除了我不能。

玻璃桌上放着的不是奶茶,而是深蓝色的天鹅绒小盒子。

小盒子里装着一块海蓝宝石的裸石。虽说采用的是pear-shape cut,被切割成了下面膨胀的梨子形状,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联想到的却不是梨子而是水滴的形状。是我的私物。是相当久之前买下的东西,不讲理地拜托理查德代我保管在保险柜里。当我开始说谷本小姐的话题后,明明没有拜托理查德,他却特意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了。

要说起我为什么买下这样的东西,可以追溯到一个月前理查德对客人滔滔不绝地讲述海蓝宝石的奇闻轶事的时候了。因为可以联想到水的清爽的蓝色,所以自古以就作为船员的护身符被人们喜爱着。虽然和祖母绿同属绿柱石系,但因为可以稳定的产出,在宝石中相对比较便宜。在巴西有很大的矿床。而且有别名,这是最棒的。

天使之石。

海蓝宝石被称作天使之石的原因,据说是由它“为幸福祈愿”的石语派生而来的,似乎并不含有基督教的意味。这样轻飘飘的“天使”头衔,让我心脏都发疼地想到了一个人。矿物岩石的天使,谷本小姐。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对于春天时一见钟情的可爱的她,在入秋的现在我还是一样最喜欢了。

现在想起来,这无非是过度的单相思吧。

“啊……”

“无聊。如果你有对着脑子里的回忆相册悲叹的闲工夫,给她打通电话怎么样。如果是五分钟的程度我会允许的。”

“打了电话要说什么啊!”

“给我自己想。笨蛋。”(理查德你好凶,都用上命令式了)

“你今天好严厉啊……”

理查德没有回答我。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情的我,刚刚也是随口一说,今天的理查德真的好严厉。或者说很奇怪。明明在工作中被说“你给我干脆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但理查德现在100%地在陪我说话。(注3)

据说在紧急事态中,如果有比自己更恐慌的人,就能退一步冷静下来。虽然和这种情况有点不同,但之前只要我突然露出认真的表情,理查德也会回到一直的“宝石商人理查德”的表情。因为这家伙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才变得这么亲近吗。但这次感觉有点不一样。

我记得在被邀请来这家店打工的时候,听过一句很让人在意的话。当我说“宝石店的客人女性比较多,一般都是女性店员吧”的时候,理查德的回答似乎是。

因为个人的原因,不太想和女性单独相处。

虽然那时的我擅自地理解为,的确如果每周和这样美貌的对象两人独处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理查德也不得不注意,但不是这样的原因吗?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不雇佣女性吗?

因为我盯着他有点久了,理查德吃惊地转了转眼睛。

“我的脸上写着你的恋爱问题的答案吗?”

那个时候就算我问“为什么这么说?”也会被一直以来的“如果回答的话天都要黑了”式的回答给岔开话题吧。现在会怎么样呢?问问那句话的意思也可以了吗。

对着即使被责备了也依然盯着他的我,理查德苦笑了一下。

“我记得马基雅维利有句话,『比起做过什么,后悔没做过什么更令人难以忘记』,是这样说的。”

“……我明白的,这种程度的事”

逃避现实也该够了,现在不是考虑理查德的事的场合。

我转移了实现,只是无意地看着海蓝宝石的小盒子。就像是觉得上面写着什么答案一样。当然它只是个小盒子。明明难得打开了小盒子。石头很漂亮。我记得看着这块石头时,就觉得它很像谷本小姐。闪闪发亮、像清澈的水一样的地方,正是她。

我砰地一声关上了小盒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觉得满足了。明明人是石头,活着、长着脚,明明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她就会去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在我结束了脑容量所允许的恐慌,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理查德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啊?”(注4)

如果是西洋文字的伟人的名言的话还能赶得上。我把视线转向了理查德,他留下一句“还要一杯茶”,就走进里面的房间了。我在厨房整理着冰箱内部和脑子,正想着再问问的时候,预约的客人来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走运。

我不想吧海蓝宝石的裸石带回去,结果,我的宝石又回到了理查德的保险柜里。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还能退货吗?大概能吧。但是把石头退了,即使能够拿回的钱和高高兴兴购买时所支付的一样多,也只会沮丧吧。

即使挣扎,我也不觉得能和这种心情告别,所以一回家我就洗澡睡觉了。我梦到了谷本小姐。她笑得很美,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我。

 

世上有些事,即使想根本地解决,也是毫无办法的。这样的事有很多。比如世界和平之类的。比如没有犯罪的世界之类的。明明知道烦恼也没有办法,越想就越烦躁,真是令人为难。烦恼的话就应该转换心情。比如在年轻人的街上闲逛之类的。即使它始终是盯着情侣的背后的行为。

怀着对世人的怨恨,星期日的打工结束后在银座闲逛的我,在咖啡店大大的玻璃窗里看见了罕见的人影。因为很长时间没见了,我还以为搞错了,但看第二次就确信了。

是穗村先生(注5)。

今年的春末,我刚开始在理查德的店里打工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和宝石有关的大骚乱,身为丸之内(地名)的商社的公子的他也成了骚乱漩涡里的人。那时一起在东京跑来跑去的人们的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吧。穗村先生应该也是这样吧。说起来芭蕾团祖母绿事件的时候,也听到过一点他的名字。(注6)

想着是不是该打个招呼,在靠近玻璃窗的时候,我僵硬了。

穗村先生正坐的是两人用的桌子。椅子上坐着穗村先生。沙发上。

坐着谷本小姐。

为什么。这是什么组合啊。的确,虽然矿石和宝石种类不同,但他们都是热心地爱着石头的岩石同好——

啊啊。是这样吗。

谷本小姐的相亲对象,莫非是。

不自然地停在路边的我,被从后面走来的上班族撞了个正着。两个人低头说着对不起,结果好像变得格外显眼,我知道玻璃对面的人看到我了。视线对上了。穗村先生露出“咦?”的表情,快活地微笑了一下,对桌子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说了声“稍微失礼一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出了咖啡店来到了我的面前。从谷本小姐的角度,是看不到我的吧。

“是中田君吧,中田正义君。我是穗村贵志。好久不见。”

“……您好”

“片浦芭蕾团的事我听说了。吓了我一跳。理查德先生差不多该从宝石商人专职到侦探了吧……脸色不太好呢,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

我有点急,我快速地补充道,穗村先生笑了。穗村先生是个很亲切的好男人。如果说理查德是玫瑰拱门的话,他就像梅花的小树枝一样,有着轻飘飘地散发香气的华丽。他是一位二十岁后半的、彬彬有礼的商人,在今年春天经历了无情的失恋。大概是我的错吧。虽然即使是客套话,那次事件也不能说是圆满解决了,但我至今都认为那样还不是最糟糕的。受到最大影响的穗村先生,虽然从那之后成为了和理查德有密切生意往来的大客户,但他再也没来过银座的宝石店。应该是这样的吧。着被打记忆的店里,有谁会想再去啊。

“那个,穗村先生……”

“是的,怎么了?”

他用端正规矩的商人表情看着我。我觉得自己是个孩子。这个人有工作,每天都在赚钱。都民税和养老金也已经交了,每年都做着蓝色申报,他还会和作为社长的老爹谈论公司的经营吧。

“那……个,不,什么也没有。打扰您了真是抱歉。”

“是这样吗?你一定很在意相亲的事吧。正义君也认识晶子小姐吧。”

“咦?”

晶子小姐是什怎么回事啊。虽然确实她的全名是谷本晶子。不对问题不是这个。为什么穗村先生会知道她和我的事啊。在我保持着大吃一惊的表情的时候,穗村先生进行了说明。

“刚刚正和她在这里谈论你的事情呢,听说是大学里的朋友呢。吓了我一跳。因为晶子是上小学还是没上小学的时候经常见到的孩子,突然就切实地感觉到了,那个孩子已经是和中田君同龄的大学生了。对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吧。不过那么久没见了,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呢,变成了好的笑话。”

“……这样吗……”

“她说有个能谈论相亲的事的朋友,很开心哦。因为怕生的小孩突然那么说了,到刚刚为止我还在担心有别的意味,如果是中田君的话我就安心了。因为你真的是个好人。”(正义你太惨了)

一股毫无脉络可寻的怒火突然从腹部直往上冲,我慌忙地握紧了拳头。我明白的。这是嫉妒。明明嫉妒也毫无办法。如果是从以前开始就很亲近的对象,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她的姿态,明明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觉得我离犯罪只有一步之遥吗?因为有年龄差。”

“……不……不会到那个地步吧”

“哈哈哈哈!多多少少会有点想法吧。比如『半年就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了,这就是现金的力量』之类的。”

“那个,您是在捉弄我吧……”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哦。很抱歉这么匆忙。如果不是和她在一起,我真想请你喝杯茶。”

总之就是说,即使是有共同的熟人,这次也不会叫上其他的谁一起吧。这是当然的吧。因为想要成为特别的对象。

“听说要相亲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大学生相亲很少见、呢”

“嗯嗯,我也这么认为呢。虽然说是相亲,但因为像是订婚的前一阶段,所以也不是一定下来就马上要结婚。不过她的双亲兴致很高,我也是从以前开始就觉得她像是可爱的妹妹。”

“谷本小姐本人兴致也很高吗?”

嘴擅自就动了。穗村先生呆住了。但我只想问这个。因为谷本小姐正在努力,想要考取教师执照。我也没见过她和朋友说过恋爱的话题。而且她喜欢的是石头。

想要早早结婚的话也是完全没说过。

穗村先生对着我微微地笑了。

“是的。我认为她的兴致很高哦。因为问今天『要不要见面』的,也是她哦。”

我感觉头顶有钢铁的斧头看下来了,实际上我也想让谁砍下来。我讨厌脖子和头连在一起。我忍不住不去想多余的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穗村先生说,我也客气地底下了头,然后我从谷本小姐看不到的角度穿了过去,逃离了现场。地铁站的附近好像有便利店,在那里买水喝吧。因为喉咙很干,得想办法搞定。

我不知不觉地瞥了一眼中央大道的车道来确认。

理所当然的,哪里都没有绿色捷豹的身影。这里是步行者的天国。这半年来我好像变得相当软弱了。这都是托了总在好时机来帮助我的理查德先生的福。真是的,我感激得都要哭了。明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外婆就三番五次地跟我说过,最重要的事就是一直要靠自己一个人面对。

 

注1:原文是“ぞろ時代劇”,但我实在不知道ぞろ是个啥

注2:原文是ルース,我查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指裸石,就是一种石头经琢磨成型、尚未镶嵌的琢件。例如未镶嵌的钻石。

注3:原文是:仕事中だしゃきっとしろくらいのことを言うのが当然の局面だろうに、俺の話に百パーセント付き合ってくれている。对不起这句我的不太懂_(:з)∠)_

注4:原文是何だよ,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正义这句话很有点撒娇的语气,本来是想翻译成“怎么了嘛”“干嘛啦”XD

注5:穗村先生的初次登场和后文的骚乱、失恋在第一卷CASE2,对应TV第2话。

注6:是指第三卷CASE3


评论(20)

热度(501)

  1. 共7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